我爱学习

十级冷cp爱好者,屑逼画手,试图约稿中。

【雷安】孤独与否

清晗:

【雷安】孤独与否


*最近瞎读了点书……读书读傻了写的一篇
*520(或是说521?)祝福,同时是给自己14岁生日(522)的一份礼物,也是对人生中最后一次儿童节的告别礼……
*全篇瞎掰,如有理解误区请谅解,因为我都不知道我在写什么orz
*我,不知道,大学生是怎样的
*ooc,含大量《孤独六讲》书摘,有特别标出


 


 


 


他再一次夹好领带夹,拍去衬衫的褶皱,深呼吸一口气。


走到演讲台上,在激光灯中央,在话筒的簇拥和众人的注目下。


他推了推眼镜,开始了在此地的最后一次学术报告。


“我所作的报告,主题是……”


 


 


 


孤独。


 


 


 


安迷修是个怪人。这是雷狮打认识他的头一天开始就没变过的想法。


彼时他这位拥有国外保送名额的舍友正在和别人一样赶对他来说没什么用的毕业报告。


当他正想好心提醒这位辛勤学子,这份报告纯粹是导师布置给一般学生的考试内容,名校保送的优秀生根本不需要写时,他的好舍友坐着滚轮椅慢悠悠地转过来。


帮我倒杯水。


厚厚的镜片挡不住眼底的青紫。雷狮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后围着他左看右看。


安迷修被看得不自在。“干嘛?”他问。


雷狮把手背覆上他的额头:“没烧啊,该不会学傻了。”


安迷修把他的手打下来,小口嘬着白开水,滚轮椅慢悠悠地又转回去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雷狮呲牙咧嘴地揉着手。一点也不奇怪。这人从小到大都是老师眼中最省心的学生,街坊邻居津津乐道的孩子们的榜样。


他撇撇嘴,一屁股坐在床上,二大爷似的翘着腿开始订外卖。


这书呆子的脑袋里只剩下学习和他的宝贝报告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去做饭。


自食其力啊。从没做过饭的雷大爷这么想着,顺手选了份烧烤加啤酒。


 


 


 


我可以孤独吗?


我常常问自己,我可以更孤独一点吗?


我渴望孤独;珍惜孤独。


好像只有孤独,生命可以变得丰富而华丽。


开篇是已经刻在心上的词句。


 


 


 


雷狮和安迷修的关系更像是孽缘。


在上小学之前,还是两个屁大点的小豆丁时,两家是邻居。


说来惭愧,雷狮当时的乐趣是揪同为邻居的一个小女孩的辫子,安迷修则是每次都出面制止他的那个。


事情到最后往往会演变成两个豆丁打成一团,带着伤鼓起包子脸赌气几天,几天后又牵着小手去街边的小卖部买零食。


但是后来安迷修搬走了。雷狮知道这事之后也没什么反应,五六岁大的孩子还不懂什么叫分离,也不懂什么叫思念。只是之后他也没再去揪过那女孩的辫子。


没那个傻子叫嚷着跳出来了,不好玩。


 


雷狮在童年的梦中惊醒,按按肩膀拿起圆珠笔又开始写数学系的作业。他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不一会就又陷在回忆里了。


 


再遇见他是在高中。


整整九年的杳无音信也没让安迷修这个人在雷狮脑海里淡去,大概是正义感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吧。


雷狮那副街区小霸王模样给安迷修的印象也挺深刻。这导致他俩在高一开学第一周,不知道星期几的时候差点在校门口怼起来。


也没多大事,不过是雷狮着装不合规,安迷修作为学生会新晋成员把他拦下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齐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恢复了以往那种你一句我一句斗嘴的模式而已。


时隔九年,雷狮觉得安迷修变了挺多,却又好像没变。


没变的是那股子傻气。特喜欢帮助别人,但莽莽撞撞总让人敬而远之。对谁都是中央空调,说着什么骑士道骑士道的尽力去帮人,到头来啥都没得到,目前收获过的最大的回报还是对方一句迟到的“谢谢”。


还是我放学后带人去拦那倒霉鬼,一顿心灵鸡汤逼他道谢的。想到安迷修那副马上就要流下泪的模样,雷狮就心烦。


 


他也变了许多,身边不知为什么就没什么人了,原本儿时就寥寥可数的同伴随着时间推移都走光了。比起自己一大帮朋友,安迷修似乎更显只身一人。无论在何时何地看见他,都是形单影只,虽然有时候也会有人陪着——多半是学生会的同事讨论工作问题。


他再一次在心里嘲笑了舍友可怜的人际关系。


他不知道几年不见安迷修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种若有若无的孤独总是萦绕在安迷修身边,比儿时还要多上几分。


孤独是种神奇的东西。


如果没有孤独,那么安迷修也就不是安迷修了。


雷狮把圆珠笔的笔盖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前一段的分析结束,他稍作停顿。


我要说的不是如何消除孤独,


而是如何完成孤独,如何给予孤独,


如何尊重孤独。


开始下一段。


 


 


 


其实雷狮看过安迷修的报告。


当时安迷修只写了一半,他的导师通知他说要谈有关保送的事情。等他匆匆出门后雷狮肆无忌惮地打开笔电。


电脑有密码。雷狮轻车熟路地输入安迷修的生日,点开那份写了一半的报告。


彼时安迷修已经写了整整三天,平均每天睡四到五个小时。


 


雷狮是抱着“他到底在写些什么”的思想去看这份报告的。因为按照从高中到现在的经验,安迷修写任何报告都不会花太久时间,即使是大一时以前那位导师看他不顺眼故意刁难他的作业也是如此。


他向来是不喜欢长篇大论的,想着粗略翻几下就可以了,但他看见开头时愣住了。



我可以孤独吗?我常常问自己,我可以更孤独一点吗?我渴望孤独;珍惜孤独。好像只有孤独,生命可以变得丰富而华丽。




这段文字他很熟悉。这是高中时他送给安迷修的书里的一句话。他们二人都再熟悉不过了,他没想到安迷修会以这个为主题。


 


高中三年雷狮过得很舒心。仗着成绩好老师没法子管,滥用自己学生会长的职权还成立了个乐队,在学校里闹得众人皆知。让他最头疼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他喜欢安迷修。


这事只有他的几个乐队朋友和他弟知道,当然还有一个人,就是当年那个被揪辫子的小姑娘。


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俩人志同道合经常去酒吧痛饮,顺便发发牢骚。有一次雷狮就把这事告诉姑娘了。


姑娘酒劲也上来了,举着酒瓶子嚷嚷:他不是要考那个啥大学的文学院吗?你送本书给他!我给你选!


第二天姑娘就乐呵呵把书送过来了,挺新的,包装也是赏心悦目的素色,看样子下了血本。


高考前夕他专门把安迷修约出来了一次,只为把这书送给他。


他俩站在冷风中的天桥上,活像两个傻子。雷狮想了想好像也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直接把书往安迷修怀里一丢。


听好了傻逼。他说。老子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学,还要和你住同一间宿舍。


我得烦你一辈子。


也不知道安迷修听懂了这晦涩的表白没有。他推了推眼镜,笑着把书收下:行啊。


 


他在那之后又买了同样的书来看。说实话这本书和安迷修挺配的,孤独。


不愧是文学院杠把子的报告,就是和那些及格线上挣扎的学渣不一样。分析得很到位嘛,安迷修。雷狮估摸着他们大概谈完了,麻利地关上笔电坐回座位,装出演算中的样子。


安迷修大概是没看出什么端倪,一声不吭地打开电脑继续写他的报告。


 


然后我到现在都没有正式告白过。雷狮晚上在寝室楼底下大口灌着啤酒。


小姑娘说你行不行啊,我好不容易考过来想看你俩秀恩爱的呢,结果你还没搞定。


这事儿我也没办法啊。雷狮苦笑着捏瘪了空罐,又开了一罐啤酒。没机会,让你跟一个沉迷学习的书呆子告白你也没辙。


那你放弃他呗。


做不到啊。


 


姑娘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他:我没听错吧?当年一个月换了八个女友的雷狮说他做不到?


雷狮冲着她额头一弹:尽扯淡,这事能相提并论吗。


姑娘委屈巴巴地揉揉额头:啥啊,安哥到底为啥让你这么放不下。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他叹着气放下又空了的啤酒罐。第一,我就是喜欢他。


第二,他过于孤独。


 


 


 


他结束了简单的第二段。在聚光灯导致的明暗对比下,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里寻找那个人。


我们不允许别人孤独,所以要把别人从孤独里拉出来,接受公共的检视;


同时我们也害怕孤独,所以不断地被迫去宣示:


我不孤独。


没有找到他。


 


 


 


安迷修知道这次的报告烂透了。书摘过多,分析过少,有些分析错漏百出,理解有误的部分超过了全篇的一半。


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这篇报告可以通过。保送生根本用不着写,他写来又是干嘛的呢?他也说不清楚。


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也许只是闲的没事。


所以在雷狮用一如既往怜悯傻子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他犹疑了一下,还是毫不客气地以无声反驳。


 


他对一切都一清二楚。


他知道雷狮看过他未完成的报告,他知道雷狮讶异自己为何会写这篇,他知道当时是谁让雷狮送的这本书,他知道雷狮对他的感情。


他心里和明镜儿似的,可他不愿说。


包括为何会写这篇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报告。


 


这几页纸里包含的太多了。是他连续一周平均每天只睡4小时,查阅无数资料,写了不下十份观后感交与导师修改也无法写透的。


他第一次发现居然还有比大一时前任导师为了刁难他所布置的作业还要难的题目。


这个题目叫孤独。


同时也是伴随了他二十多年的东西。


他才发觉二十年来如影随形、自己已经适应的东西是这么陌生。


 


 


 


有时候我会站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


他的表情放松下来,略带疲惫地微微一笑。


觉得城市比沙漠还要荒凉。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骚动,年轻的大学生们或窃窃私语,或暗笑着。


他没有管,接着往下说:“你想呀——”


每个人都靠得那么近,但完全不知彼此的心事,与孤独处在一种完全对立的位置,


那么寂寞。


 


 


 


每个人都在说,却没有人在听。


 


 


 


他那天在被冷风刮得浑浑噩噩的情况下还能听懂雷狮话中的意思,这让他自己都感动得几欲落下泪来。


他心里如一团乱麻,但还是用冻僵的脸给了他一个微笑。


像是很冷静一般,以至于雷狮现在都会暗自懊悔自己是否太怂了些。


 


他们都不会把心里藏得最深的那份感情和盘托出,所以他们虽然靠得很近,甚至是在孤独中互相索求陪伴,但每个人又仍然如此孤独。


他们急于表达自己的,急于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却不愿多花时间去听对方的,去理解对方的。


这是一个死循环。安迷修自嘲地想着。正巧应了书里所讲的。


我们都在诉说,可没有人去倾听。


 


 


 


这是一种语言的无奈吧!


语气中带了点俏皮,脸上却是苦笑。


好像自己变成在荒野上一个喃喃自语的怪物。


他的视线在一张张年轻的面孔间来回扫着,依然没有发现最想看到的那张脸。


 


 


 


他突然想清了自己废寝忘食写报告的目的。


不,倒不如说是决定写的时候就明白了。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孤独是一种福气,怕孤独的人就会寂寞,


愈是不想处于孤独的状态,愈是去碰触人然后放弃,反而会错失两千年来你寻寻觅觅的另一半。


 


 


 


如果我们不是如此享受孤独,我们会错失彼此吗?在寻寻觅觅两千年的长河中——虽然这说法很扯淡。


但爱情也是这么扯淡啊。


 


 


 


生命里第一个爱恋的对象应该是自己,写诗给自己,与自己对话,在一个空间里安静下来聆听自己的心跳与呼吸。


 


 


 


大二时雷狮曾直白地问安迷修是否有谈恋爱的打算,好学生推了推比高中时度数更深的眼镜,念了这么一段给他。


你们文学院都这么神叨叨吗?雷狮不满意这段用于搪塞的话。


没有。安迷修在一大堆写满了的稿纸上用红笔修修改改。我就是客观回答一下你的问题。


 


安迷修想回答的其实不是这段。


他想说的是人当从另一半身上找到一部分与自己生命另一半相符合的东西,那时候人将更不孤独,觉得生命更富有、更圆满。


那么与我生命另一半所相符合的是什么?他问自己。


 


 


 


是孤独。


是从始至终,依附于二人身上的孤独。


 


 


 


安迷修在高考前崩溃过。


和其他考生不同。他成绩好得让一众学子抓狂。但他崩溃了,积累十几载的孤独压垮了已经不堪重负的他。


雷狮那会儿刚看完这本书,心中五味杂陈。


好学生安迷修想把自己关在寝室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去上课,但是没成功,因为雷狮。


雷狮帮他俩请了假,下午匆匆翻墙出去给他买了饭,回到寝室和他一起闷着。


雷狮逼着他把饭吃完,然后说了一番话。


安迷修第二天就接着上课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优秀,依然乐于助人。


 


我要说的是,孤独没什么不好。使孤独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


雷狮那天是这么说的,当然是书里的句子。安迷修在那一瞬就想通了什么,同时好像也有一种什么感情在心口酝酿。


这种感情是从未有过的,但他没有再次惶惶不安,而是小心地珍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直到现在,站在聚光灯下,站在众人面前,通过话筒扩大了几倍的声音,平稳而冷静地直面这份感情。


 


 


 


学生作毕业报告的那天雷狮还是去了现场。即使他不需要什么毕业报告,他有保送名额。


但他害怕,害怕这次之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再也见不到了。这次的分离可不仅仅是九年,也许是数十载,也许是一辈子。


他轻易地绕开了导师,径直走向演讲台左侧——那是发言人出场的地方。


还未等他绕过那个拐角看见演讲台,他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音箱传出。


“导师们,同学们,诸位好。”


他曾听过这个嗓音发出的温柔的语调、不耐烦的语调、顽皮的语调、害怕的语调、发怒的语调、窘迫的语调。以及其他等等。


不知是否是机械的原因,此时他的声音有点不稳,有点发颤,还有点哭腔。


哭腔很微不可闻,几乎听不出,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他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听完了全部。


直至结尾无法隐藏的哭腔和颤音,他才回过神,迈开步子飞奔。


 


 


 


直到最后观众席惊讶的呼喊,安迷修才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了。


他只能胡乱地擦一把连,也不管白衬衫的袖子已经湿漉漉了,向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


他转过身要走,却在演讲台左侧,幕布后面对上了一双紫眼睛。


紫罗兰还是狂妄依旧,盛开得张扬。


 


 


 


安迷修从小到大安分守己了二十多载,只在脑海中设想过许多疯狂的场景。


但刚刚被雷狮在众人面前牵着走出礼堂,是他的无数设想中最不可能的一项。


他神情恍惚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雷狮问他:你保送去英国?


他说是啊,回过神来发现雷狮正在打电话。


是,澳大利亚的保送名额我不要了。他听见雷狮对电话那边说。


安迷修觉得今天两人的脑子都有点发热。


电话那边的导师已经发火了。


“原因?”雷狮瞥了安迷修一眼。


 


 


 


“我要陪我男朋友去英国。”


 


 


 


你若问安迷修所作的最伟大的作品是什么。


“是我唯一一篇零分的报告。”


他只会这么回答。


 


 


 


因为这让他不再孤独,是再多的荣誉和成就都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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